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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9-07-27 20:3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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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滴答……耳边响起水滴的声音。

陈杭慢慢睁开眼睛,周围的光线很暗,空气中弥漫着血的味道,非常让人不舒服。

这是哪?我躺在什么地方了?

但是眼前一片模糊,眼睛隐约有些刺痛感,加上周围环境很暗,结果什么也看不到。

“队长,他醒了。”

耳边突然想起一个年轻人的声音。

“嗯。”

这次是一个中年男子洪厚的嗓音。

紧接着,陈杭感觉到一块湿布搭到自己的脸上。然后一只手按了下来,隔着湿布使劲儿搓他的脸,弄得陈杭分本没法呼吸。

这是什么逼供用的酷刑吗?

陈杭在这样的状态下根本没法说话,只是一味地“呜呜”叫着。

“停!”那把洪厚的声音说。

陈杭脸上的那只手随机停了下来,连那块湿布也拿了下来。

“洗了个脸清醒些了吗?”洪厚的声音说。

陈杭侧头看了看,一个满脸胡子的四十来岁的肌肉男坐在旁边,周围还有几个手持冲锋枪的家伙,另外有一个离自己最近的年轻人,他手里拿着块湿布。

身体被好几条皮带束搏着,除了脚趾和手指,全身上下再没有那个关节是能够自由活动的了。

原来是这样啊,那时候我晕倒了啊?陈杭回想起当时的情景,自己所剩无几的魔力被自称神的男子全部从体内驱除,然后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识。

虽然作为权者,若不是权能造成的,那么所有的伤害都能在一瞬间回复。但也只是局限于“伤害”而已,若没有伤口,则没有“恢复”可言,就像大脑疲劳这样,就算把脑袋砍下来,恢复后的脑子的疲劳程度其实和原来的是一样的。

“喂!我们队长问你话呐!你哑巴吗?”一个拿着冲锋枪士兵上前,用枪嘴捅了捅陈杭的腮帮。

看样子他们就是昨天晚上的那帮人了——陈杭心想——虽然他们是坏人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了,不过不管怎么说,他们给我找了个地方好好休息,这也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我会说话。”陈杭冷淡地回答了那个士兵。

“注意你的态度!”见到陈杭这样无力的态度,那个士兵突然反转手中的冲锋枪,用枪托狠狠地砸断了陈杭的鼻梁。当然,陈杭的鼻梁几乎在枪托离开面部的同时就恢复了。但痛觉还残留在脸上。

“喂,很痛的。”陈杭依然没有要改善自己态度的意思,反而更加不将他看在眼里。

“你……”那个士兵再次举起冲锋枪,却被坐在旁边的队长举手拦着:“放下你的枪!没命令你别乱动!五千字检讨和紧闭一个星期。”

“明白。”士兵放下冲锋枪,向中年男子行了一个军礼。

“你是什么来头?”中年男子学着陈杭刚才的态度问道。

“我没理由回答你。”

陈杭趁机看看四周的环境——这里是一个大小接近卧室的房间,光源只有在陈杭正上方的无影灯,房间的六个面都是黑色的不反光的石板,没有门,别说门把了,就连们的缝隙也找不到……等等,无影灯?还有,刚才他问我了是什么来头吧?

“喂,我问你话呐。”见陈杭没有反应,中年男子没好奇地催促道。

“我没理由回答那些擅自将别人绑在解剖台上的人的问题吧?”

“我会等到你说为止的。”

听到对方如此有自信的回答,陈杭紧紧地闭上嘴巴,坚决不再说任何一句话。其实这样做不不是为了和对方对着干,而是这样以来可一避免自己将自己的情报在不知不觉中泄露给对方,二来,可以争取更多的时间待在这个房间里。

要离开这个房间,这对陈杭来说易如反掌,但这个房间的的墙壁更加让他在意——既然发生了这种“队友”突然下落不明的情况,李燕只要一息尚存的话,就应该无间断地发出魔力波;但是陈杭从醒来到现在,体内的魔力还像镜面一样,没有丝毫的波动。李燕是不会犯“忘记了”这种低级错误的,既然收不到她的魔力波,而且这个房间的墙壁有又是这个样子,那么解释只有一个——封魔石。

大战之后的第一个早上,苏芳和平常一样上学去了。虽然昨晚的睡眠时间算起来连两个小时都不到,但在妈妈的指导下,学会了用魔力强制大脑工作的魔法。睡意是跑光光了,但黑眼圈还是很残忍地留在了脸上,要不是妈妈反对,苏芳肯定要戴上墨镜去上学了。

“嘿!苏芳!”杜海琪在后面隔着老远就向苏芳打招呼了。为了让苏芳更容易注意到自己,她一边叫,一边跳着向苏芳挥手。

苏芳也笑着向她挥挥手,但因为隔太远了,所以没有像她那样热情地大声打招呼。

“呼呼,你没事啊!哈哈!昨晚担心死了!”杜海琪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稍微休息一下之后突然跳起来抱住苏芳大笑起来。

“海琪……放手……快……开勒死了……快……”

“没事吧?你的黑眼圈会不会太凶残了?这样的状态来上课没问题吗?”

“这么严重的黑眼圈都要被同班同学看光光了,你说有没有问题?”苏芳几乎要哭出来了。

“不是,我是说,不是应该请假休息一下会好一点吗?”

“妈妈硬是要我去上学嘛。不过精神状况的话,我想应该没问题的——我学了一个魔法,就是用魔力强制大脑工作,就像昨天晚上的那个将我强制灵装化的人一样……嘛,不过现在已经缔结契约了。”

“诶?和他?”杜海琪很是惊讶。

“呜呜呜……我也不想的啦!”苏芳突然大叫道,“那时候对他有好感的我去死吧啊啊啊啊!”

“苏芳冷静,冷静——周围的人都看着我们了,来,快走吧。”杜海琪推着苏芳离开了这个被众人瞩目的是非之地。

封魔石的出现条件和这个世界的灵石差不多,都需要牺牲生产者的生命,但比灵石要苛刻——灵石只要有灵类的心脏就行了,然而封魔石则需要魔法师在魔力充沛的状态下心甘情愿地奉献自己的生命。封魔石拥有阻断所有魔力而且坚硬无比的性质,但正是因为出现条件的咳咳,所以即使是在陈杭原来的那个魔法师到处都是的世界里,封魔石一直都是只有国家领导人的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才会出场的宝物。但是为什么这样珍贵的东西会出现在这个世界里?

目前的最优先事项是确定这个房间到底是不是由封魔石构成的。

陈杭闭上眼,将右手按在解剖台上,在掌心和解剖台之间发动权能,将解剖台和墙壁的某个部分连接起来,然后又在掌心展开一个手掌刚刚能够盖住的魔法阵。如果这面墙能够被他的魔法分解的话,说明这只是单纯的黑色石板做的墙壁而已,要是没有分解的话……说明这个世界肯定隐藏了不少秘密。

五分钟过后,墙壁上依然没有任何动静——陈杭的魔法没有产生效果。也就是说——封魔石!

陈杭再仔细看看这个房间的周围——总共有七人,其中六个有冲锋枪,一个坐着,没有门——看来这个房间是专门用来审犯的啊,若不是外面的人的意志,里面的人绝对没有从这里出去的可能……嘛,对于权者来说并不是什么有用的东西。

外面应该有人把手才是,不过绝对不会轻易进来。这个一直坐在椅子上,负责审问的人应该就是这个屋子里的老大了。

“啊啊,我投降,我投降。”陈杭突然开声说,“你刚才问什么问题来着?”

“你是什么来头?”

“不过说到底还是如果你问什么我就回答什么,不就显得我很没面子?”

“说吧你有什么条件。”

既然对方这么说了,也就证明虽然自己被绑在解剖台上,但这场谈话的主动权却在自己的手上。

“你能告诉我这是个什么房间吗?……不我不是要问你这个房间的位置,我是说这个房子的建材是什么?”

“石头。”对方想了想之后回答。

“哎呀,你这样专门用来敷衍我的回答可不合我意啊。”

“你这又是什么态度!?”刚才的那个士兵又冲上前来,举起冲锋枪有准备砸下来。

“放下!”中年男子大吼一声,“学会控制一下你那禽兽不如的情绪。”

“是!谢谢队长指点!”他又敬一个礼,退了回去。

“能够认真地回答我的问题吗?”陈杭看着刚才那个士兵说。

“我……”

“你闭嘴!”中年男子才刚开口,陈杭就打断了他的话,“我问的不是你。”

“但是我能回答你的问题。”

“那你现在就告诉我,这件房子的建材是什么?从哪里照来的?”

“这……”中年男子哑口无言,刚才的那个士兵则死死地盯着陈杭。

“归根到底你也只能算个参谋,真正的长官不是你吧?演戏演的不错啊,你们这几位……嘛,我的演技也不差你们说呢。”

话音刚落,房间里就突然回响起一声悲鸣,鲜血喷到天花板上,一具没有头的身体倒在地上。所有人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吓得吱不出声来。其实不用想都知道是陈杭的作为——同刚才检验墙壁是否由封魔石制成的方法一样,将某个士兵的头颅和解剖台连接上,然后反动魔法将他的头分解掉。

“你……你你你到底是什么来头?”中年男子慌忙向后跳开。但是一眨眼的功夫,陈杭就消失了,解剖台上只剩下一堆麻绳。

“如果你喜欢的话,叫我做‘死神’也没有问题。”双眼发着红光的陈杭用手抓住了中年男子的后脑勺,“我看这里已经有人知道我是什么来头了吧。”话毕,中年男子的头颅突然变成粉末消失,血柱一下子冲到天花板上。

“开门!快开门!失败了!失败了!”其中几个士兵大声呼救。想必他们的计划就是如此,一旦内部发生什么事就大叫,外面的人一听到就采取响应的对策。不过这一点也被陈杭考虑到了,在开始行动之前,他已经将这个房间的内部空间同外界分隔出来,这样即使房间里面原子弹爆炸,外面的人也就对不会察觉丝毫。

陈杭看看自己的身体,光溜溜的,一丝不挂。他深吸一口气,黑焰顿时像从他全身的毛孔里喷出来一样,瞬间布满全身,然后火焰固定成了黑衣的形状。

“喂!那边那个……呃……你叫什么?刚才用枪托砸断我鼻梁的那个。”

对方像是没有听到陈杭的话。他说:“刚才那是怎么回事?”

“对啊,你猜猜那是怎么回事?”说这句话的时候,陈杭已经出现在那个士兵的面前。

由于对方同自己的距离太近,冲锋枪又太长,他根本没有办法在这样的状态下开枪射击陈杭。于是他迅速向后跳开。但是不论他退到什么地方,陈杭却一直在他面前和他保持原有距离。

其余的士兵见状,同时向他们两个开枪,即使在这样的状况下,他们没有哪个人露出害怕的表情。说他们一点也不怕那是假话,他们的行动并不能成为“明智的判断”而应叫做“严格的遵守”——在这样的状态下还能有那样的行动的话,只能说明事先踩了点而已。

那个士兵马上被射成马蜂窝,但是伤口马上就愈合了,即便如此,全身上下还是弥漫着不能言语的痛感。但是陈杭则若无其事地站在原地,身上没有伤口也没有血迹。其余的士兵见冲锋枪对陈杭毫无作用,马上就乱了阵脚,毕竟踩点的时候并没有料到会发生这种情况。

“你是权者?”陈杭明知故问。

“……”

“你叫什么名字?”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因为我习惯了去记住被我杀掉的权者的名字。”

“我不会被你杀的。”

“这个难说。谁叫你好惹不惹,偏来惹我?”

“我是绝对不会回答你任何问题的。”

陈杭没有说话,左手突然出拳打向对方的小肚。

对方毕竟是权者,这样的攻击还是能反映过来的。他连忙伸出双手格挡。

陈杭的这一拳并不是虚拳,而是下足力道的,但他的这正目的并不在于将对方打死——就在拳头接触到对方手臂的时候,陈杭的右手迅速出击,抓住了对方的脸。他五指收紧,几乎要将对方的脑袋抓碎。

与此同时,对方的记忆在陈杭的脑海里上映。

“权能是操纵水吗?”陈杭说,“诶,权者竟然……”

眉头稍微皱了一下。

“放开……我。”

“血液里面也是有水的哦,这样的距离下,操纵我的血液不是什么难事吧?”陈杭将他扔到地上。

陈杭一松手,那个他就把手伸向离自己最近的士兵,一把抓住他的脚踝,发动权能。对方的血液一下子将皮肤撑破,在空中以极快的速度流向自己的掌心。他说:“你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我操纵不了你的血液?”

陈杭看看四周的的士兵,有点像是在自言自语地说:“这些家伙都是用权能造出来的?太夸张了吧?”

“要对付我的话,一个人的血量可能不够你用吧?要我帮帮你?”说完陈杭挥挥手,剩下的三个士兵同时炸裂开来,房间的各个角落都沾满了肉浆。令人作呕的场景。

房间里所有的血都飘到空中,然后在对方的掌心里汇聚成一个球体。

陈杭张开双臂,说:“任你打!来吧!”

对方没有说话,手上的血球也没有特别的动作,只是死死地盯着陈杭咬牙切齿。

“怎么了?你想炫耀一下你那双和山羊没什么两样的眼睛?还是说你的名字就是‘山羊’?”陈杭故意挑衅地说。

“呀啊啊啊啊!”对方突然冲向前,手中的血球反生变化——其中一部分变成手中的剑,剩下的在身体前面形成一个护盾将自己保护起来。手中的长剑直取陈杭的心脏。

陈杭说到做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闭上眼。

对方见到陈杭这样的反应,吃了一惊,以为有什么陷阱,迅速停止身体的动作,剑尖刚好碰到陈杭的衣服。

“怎么了?我说过我不会还手,任你打就是。”陈杭说。

“你有什么阴谋?”他将剑向前推了一点。

“要从你嘴里套出你的名字。”

“林慈鹏。现在你满意了吗?”

“嗯,我满意了。我叫陈杭,多多指教……”说完陈杭向前突进一步,右手放在对方的胸口上。

对方吓得浑身发颤,以他的脑子已经无法做出任何判断。

“然后……永别了……”

说完陈杭的手臂向上一挥。对方的身体被陈杭碰触到的部分全部消失,鲜血像泉水一样涌出。

好了,所有人都干掉了,接下来就是逃之夭夭了——原本是计划冲出去把外面的人杀个干干净净的,但是刚才看到了林慈鹏的记忆,这里竟然聚集着十七个权者!虽然把他们全部干掉不是不行,莫如说挺简单的,但是会耗费不少时间;而且权者竟然会结成组织,看来这个世界不是一般的疯狂——其他地方也一定会有这样由权者结成的组织。因此,从现在开始必须尽量减少使用权能的次数,绝对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初步分析状况之后,陈杭发动权能,将房间内的空间归还原处,同时将自己转移——由于不了解周围的环境,为了避免讲自己塞进树干或者墙壁里面,陈杭讲自己转移到了高空,这样一方面可以更方便地接受李燕的魔力波,另一方面,白云不会像墙壁那样一下子将身体分成两半——那样虽然死不了,但那痛感不是闹着玩的!

来到外面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月亮大的吓人——明明是冬天,月亮却像八月十五的时候一样大。

早知道那时候偷窥别人记忆的时候就顺便看看自己昏过去多久——陈杭在心里后悔道。

他看看自己的双手……

就在这时,陈杭身体里的魔力一阵剧烈的涌动——终于收到李燕传来的魔力波了!既然接受到了魔力波,那么方向和距离的判断就是小菜一碟了。

“呀呼——”陈杭为自己的“出狱”欢呼一声,然后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陈杭出现的地点是李燕家的外面。

李燕的家还真是大啊——三层的别墅,在加上一个和屋子占地面积相当的花园……

没想到这个世界的生活条件和原来的世界比起来相差那么多啊。

怀着惊讶的心情推开了大门,担当陈杭走进客厅的时候,他感到有些纳闷——他们一家三口站在沙发后面,而坐在沙发上的,是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子——很明显,他不是不是这个家的成员。见到陈杭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这个男子先是吃了一惊,然后连忙站起来,一边朝陈杭这个方向走来,一边笑着说:“陈杭同志吗?我这次是代表国防部来拜访你的。请问你有没有意思要加入我们?”

第二天,陈杭坐在课室里,一边听着讲台上的老师说着一大堆莫名其妙的东西,一边看着窗外正在上体育课的学生。

当时陈杭的心就想:自己是权者这一事实已经被那个男人知道了,但是他的情报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昨天晚上问了李燕他们,他们都说那个男人是突然上门拜访,见面一开口就说要见陈杭。难道是那天晚上软骨头的那帮人?应该不会,他们是别国人,怎么想也不会和本国的国防部扯上关系吧?

“能给我些时间吗?”——这是陈杭当时的回答。

“嗯。不论何时,只要你轻轻说一声‘致国防部’,我就会立即出现在你的眼前。”

陈杭皱了皱眉——对方的回答不是在开玩笑,他肯定有什么方法监听我说的每一句话,说不定我的行为也被监视着。既然他有意思要拉拢我,那么肯定已经有别的权者和他是一伙的了,其中包括拥有监视方面权能的权者也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情。

虽然陈杭没有同意,但也没有拒绝,也就是说还有加入国防部的可能性。因此,对方在没有得到陈杭同意的情况下,依然向陈杭提供了帮助……这时候应该说是“援助”吧?他还说如果陈杭能够同意的话,他们将提供更多的有利条件——说完这些他就离开了,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提起;也就是说,如果拒绝了的话……哼,无言的威胁呐。

总之,陈杭的权者身份已经暴露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还没知道李燕也是权者,只是知道他是由陈杭从异世界带过来的。

“真是的,陈杭你就不能认真听一节课吗?”下课的时候苏芳气冲冲地来到陈杭的课桌前说。

“听不懂,没办法呀,实在太无聊了。”

“知己啊!你也这么觉得吗?”同位的余俊杰说。

没错,在国防部先生的帮助下,陈杭一夜间办好了一系列的证件,连入学手续都办好了。上学不是陈杭的本意,但陈杭的外貌是十六七岁左右,在这样的和平年代,这样年纪的人不去上学肯定会受人瞩目,要是招来其他权者的话就不好办了。

“话说,陈杭你到底是敌是友?”杜海琪趴在陈杭右前方的座位上说。

“有你这样同敌人说话的吗?我是好人啊!”陈杭马上反驳。

“不过为什么你能够强制苏芳进行灵装……”

听到她这么说,陈杭他们立即愕了一下,离杜海琪最近的余俊杰迅速伸手将她的嘴巴捂住:“嘘,别乱说话。”

国防部的人昨天也和他们打招呼了,说关于陈杭能力的事情绝对不能泄露出去——这是保证杜海琪和余俊杰人身自由的唯一条件。得知这件事的时候,陈杭就想:既然国防部的人选择这种方式封口,也就说明他们还没有能够操纵记忆的权者。但是为什么不将他们两个拘留起来?为了防止引起群众的注意吗?

“话说陈杭你到底是什么人?”杜海琪问,“为什么你的事会这么受国家的重视?”

“我不能说。”陈杭将头转向窗外。

“为什么?”

“不能说就是不能说!没为什么。”——陈杭说完这句话之后之后,四个人陷入了沉默之中。对于陈杭来说,面前这三个人才刚认识没多久,人生都不熟,找个共同话题不是简单事;余俊杰和杜海琪则被严密监视,一切的起因就是面前的这个叫做陈杭的从异世界来的人,虽然知道并不全是是他的错,但潜意识里多少有些抗拒;苏芳作为和陈杭缔结契约的灵类以及杜海琪的好朋友,既想站在陈杭这边又想帮杜海琪说说话,结果只能站在原地。一个话题结束而又没能找到另外一个适合的话题的他们只能这样沉默地待着。

“陈杭,班主任叫你去一趟办公室!”班长在课室门口叫道。

来到班主任的办公桌前,那个褐色长发的女性说:“陈杭,我听今天早上的科任老师都说你上课不认真,发生什么事了?即使你是转校过来的,还没适应,也不应该这样啊。”

“对不起……”陈杭鞠躬说。

类似与这样的情况在以前的世界里也有过,不过气氛没有现在这么轻松——那时候面对的是国防部部长,而且需要道歉的事情是由于自己的失误而造成两个师全军覆没。现在的话只要把那时候的诚意拿出来就行了。

“真的对不起……”陈杭保持着鞠躬的姿势说,“……所有的责任由我来承担。”

“责任?算了,看在你是刚刚转校过来的份上,这次就不罚你了,但是如果接下来的课你还是那样的状态的话……五千字检讨。”

“明白!”陈杭挺住腰杆,有力地说。

“老师刚才跟你说什么了?”回到教室之后,杜海琪问道。他们三个人还在原地,就好像是在等陈杭回来。

终于有话题了。

“说我听课不认真,还说如果结下了的课程还是这样的状态的话,就要罚写五千字检讨。”陈杭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说。

“她没说今晚要留下吧?”苏芳有些担心地问。

“没。”

“那就好。”

“你有什么事?”余俊杰插嘴道。

“没……没什么。我就是想让陈杭教我一些东西而已。”

“教你?教什么?”陈杭有些摸不着头脑。

“那天晚上你不是答应我了?”苏芳听到陈杭那样说,就很生气地回应道,“作为我和你缔结条约的条件。”

“哦……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不过不行啊,是在没办法。”

“诶——”

“不行就是不行,你就当我是个大骗子就行了。”

“呜——”

“乖,别生气。”陈杭将手放到苏芳的头上。

(详细情况有时间再说,现在先别提这个问题。)——李燕脑中闪过这样一个声音。她看看陈杭,他的眼睛发着红光,瞳孔变成了纺锤状;但是随着声音的消失,陈杭的眼睛也恢复原状。

刚才难道是陈杭在我的脑子里说话?苏芳看着陈杭。

陈杭向她使了个眼色以作回答。

“怎么了?”余俊杰看着陈杭和苏芳突然互相看着对方,就忍不住问了一下。

“互送秋波?”杜海琪也插嘴进来。

“使眼色而已。”陈杭说。

“那不是一样?”

“杜海琪,你们今天晚上放学之后有什么计划没有?”苏芳问。

“回家算不算?”余俊杰笑着反问道。

这谁都知道余俊杰是在开玩笑了吧?但纯真的苏芳依然很认真地说:“回老家吗?”

让人实在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吐槽好了。就连余俊杰也无言以对。

“苏芳你不要理他,当他没计划就行了。”杜海琪说。

“那杜海琪你有没有什么计划?”

“没有。你突然问这样的问题干什么?该不会是专门让我们吐槽的吧?”

“嗯?要是你们有计划的话就不要算上我和陈杭了……”

“陈杭都还没出声呐!你这样会不会很对不住人家?”余俊杰打断素芳的话,为陈杭打抱不平。

“没关系,我本来就是那个打算。”陈杭说。

“然后呢为什么不要算上你和陈杭?”杜海琪问。

“没为什么啦。”

“难道是……呵呵,我明白了,我不会追问了。”这时的杜海琪一副咸湿相。

“喂,海琪,管好你的脸可能会好一点哦。”

晚上放学之后,陈杭和苏芳在校门口年就和余俊杰他们分开了。等走到没什么人的地方的时候,陈杭将靠在苏芳那边的手放到她的头上,半闭上眼睛,反动权能。

(苏芳,能听到吗?)——今天早上的那个声音再次在苏芳的脑海里响起。

(嗯,听到。)

通过这样的方式交流的话,不但内容不会被别人听到,而且在相同的时间内,能够交流比用嘴说话更多的内容。

(我所说的话会全部被人监听到,所以以后有什么不能告人的事情我都会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告诉你。)

(魔法是不能告人的秘密吗?)

(嗯,因为这个世界里原本没有魔法。)

(所以就不能叫我魔法吗?)

(不,相反,我必须教你魔法。)

“真的?”苏芳一下子兴奋过头便喊了出来。

“真的真的,新年的时候我会给你一分特别的礼物。”——既然对方有监听自己所说的话的能力,那么也肯定有监听苏芳所说的话的能力。考虑到这一点,陈杭将计就计。

说完,他重新将手放到苏芳的头上。

(喂!不能说话啊!)陈杭责备道。

(对不起……)苏芳看看陈杭,他满脸笑容地看着自己;但在脑子里的声音却是那样的生气——两个字“恐怖”。

(嘛,算了即使暴露了也没有办法。)

(真的对不起。)

(不要道歉了,争取今晚之内要学会A级的魔法。)

(诶——那个难度应该超高的吧?而且今晚不要睡觉了?)

(睡觉是要的,作业你也要做完,而且要做两份。)

(两份?)

(我的那份也要你做。)

(为什么?)苏芳有些生气了。

(因为我不会。)

(哎,算了,但那样的话不就更加没有时间了?)

(你以为要用多长时间?)

(一天的时间也不行吧?)

(一瞬间就行。)

(诶?)

(懒得解释了。反正就是我让你自己进来我的脑子记看看我关于“如何使用魔法”的记忆就是,不过要记住,千万不要看其他记忆。)

(要是不小心看了呢?)

(你就当作没有看过……不这是没有可能的了,因为那些都是些能够冲击海马回的记忆,你看了之后这辈子都忘不掉的。)

(哦。)

(要来咯,准备好了吗?准备好的话就闭上眼。)

苏芳一开始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慢慢闭上了双眼。

陈杭卸下自己对于大脑的防御,一千多年的记忆一下子涌进苏芳的大脑里面——

苏芳一下子感觉到自己好像飘到了宇宙里面,虽然身体没有因真空而炸裂开来,但身体轻飘飘的没有感觉到一丝重量。身边不时飘过一张张想相片一样的东西——只不过它们的形状都是不规则的,而且相互不同。相片上有的是文字有的是图片,还有很大一部分的相片上的人物还是会动的。苏芳心想:这就是陈杭的记忆了吧。她开始四处寻找有关如何使用魔法的记忆。

“如何使用魔法,如何,如何,使用魔法,的记忆……”

就在她这样想的时候,周围的记忆便开始有规律地运动起来,有一些往远处移动,有一些则向她靠近——应该不能说是“有一些向她靠近”,因为向她靠近的只有两块记忆而已。苏芳轻轻一点,两块记忆立即变得和苏芳一样的大小。

这两块记忆上记载的都是文字,其中一块的内容是关于“如何发动魔法”,另一块则是“使用魔法的注意事项”。这文字量不一般,但对苏芳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反正这里的时间流速和外面的时间流速不一样——按陈杭说的,即使要把这两分记忆都看完,实际上消耗的时间也就是一瞬间而已。

“嗯,让我看看,让我看看……所有魔法师的魔力都是相同的,但是每个魔法师的魔法属性却没有相同的,这是因为赋予魔力以不同属性的是魔法阵,然而世界上没有魔法阵完全相同的魔法师,因此魔法阵本身就能充当魔法师的身份证。”苏芳不自觉地读了起来,“魔法阵的构造分为‘中心符文’、‘属性记载’和‘边框’三部分……中心符文?哦,就是魔法阵中间的那个古怪的符号啊……决定魔法阵将赋予魔力何种属性的是‘中心符文’;‘属性记载’则是其执行部分,负责直接赋予魔力以不同的属性;‘边框’则是控制魔法阵大小的部分。魔法阵越大,威力就越强,直径十公分及一下的魔法阵归类为D级,直径十公分至一米的归为C级,直径一米至一百米的归为B级,直径一百米至一千米的归为A级,一千米以上的归为S级。Ps:目前最大的魔法阵直径为十千米,发动者李燕……不是吧!原来妈妈这么利害!……”

苏芳的阅读速度越来越快,渐渐地,嘴巴跟不上眼睛了,开始还“唔唔”地念两下,到后来索性不出声,一口气哦从头看到尾。

“原来这样!”看完之后,苏芳舒了一口气,将面前的两片记忆推向远处,大大地伸了个懒腰。

她闭上眼,按照陈杭记忆力所记载的方法试着聚集身体里的魔力,然后将魔力慢慢运送到掌心,发动魔法阵!她能感觉到魔力正从掌心缓慢而均匀地输出。她慢慢睁开眼睛,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巴掌大小的发着浅蓝色光芒的魔法阵。

“到底能赋予魔力什么样的属性呢?”

她想试一下反动魔法阵,但又想一想:这里是陈杭的大脑内,要是我的魔法将他的记忆损坏了就不好了。想到这,她急忙将手上的魔法阵收起来。

虽然知道了如何使用魔法,但是不一定就能在实战中发挥作用的吧。果然不看看一些“实战视频”是不行的。妈妈之前不是说她们的世界一直在打仗,而陈杭就是她的队长吗?那他一定有很多关于实战的经验了。“嗯嗯。”苏芳同意自己地点点头。

“关于实战的记忆啊!快过来这边!”

一声令下,除了以下部分记忆往远离苏芳的方向移动之外,其余几乎全部的记忆都涌向苏芳这边。很快,苏芳就被这些记忆团团围住了……

至于陈杭,他在卸下对于自己大脑的防御的一瞬间就将手从苏芳的头上拿开了。不管苏芳在里面用了多少时间看陈汉的记忆,而实际上所消耗的时间就只有那么一瞬间而已。

苏芳站在原地,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

“苏芳?”陈杭见状,有些担心地问,“苏芳?”

“呃,哦……哦——原来如此!”苏芳这是才反应过来,她做出一副绞尽脑汁之后终于解出数学题时的表情。

“哎。”陈杭叹了一口气,将手放到苏芳的头上。

(刚才的表情是怎么回事?你该不会是看了不该看得东西吧?)

(没有,我只是想明白了一些东西而已。看了你的记忆我才知道,原来我之前虽然没有正式学过魔法,但是其实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摸索的差不多的了……可惜那时候没有坚持,哎,不然我已经学会魔法好久咯……诶?你刚才问我“有没有看了不该看的东西”了吧?难道我看了什么你不知道的么?)

(我怎么知道,你不要以为我是权者就什么都能做到……你真的没有看其他记忆?)

(我保证没有。)

苏芳挣脱陈杭的手,冲出一段距离之后说:“我先回去了,你快点啊,不然我讲你的那份晚饭也吃了!”然后很孩子气地做了一个鬼脸。

十年以前的记忆还好一点,使用魔力的时候,对手只有权者。但是十年前开始的记忆……不论怎样,只要看过那样的记忆的人肯定会说没有看过,而且是装着一副真的什么也没有看过的样子去说,因为那样的记忆实在是惨不忍睹——对于先遣队的队员来说,判断是否应该杀死面前的人的标准只有两个:1、是否友军;2、是否拥有情报。只要以上两个问题的答案都为“否”,则杀无赦;若第一个问题的回答是“否”,第二个是“是”,那么就将他脑子里有用的情报全部榨光,然后杀无赦。

那是一个鲜血和肉浆飞迸的世界。

那天晚上,当估计陈杭已经睡着了的时候,苏芳来到爸爸和妈妈的房间,轻轻将妈妈摇醒,小声说:“妈妈,可以出来一下吗?”

“怎么了?三更半夜的。”李燕睡眼朦胧地说。

“我睡不着,我想和妈妈说说话。”

“嗯~~~”李燕从床上慢慢爬起来。

苏芳将妈妈带到饭厅,倒了两杯红茶。母女两相对而坐。

这时候李燕也有了些精神,虽然眼睛还有些隐隐作痛,但已经用魔力将大脑调整到白天的状态。她说:“怎么了?这么晚了还叫我出来。肯定有什么心事吧?”

“嗯。”苏芳看着面前的茶杯点点头。

“那你有什么事?”

苏芳沉默了一阵,还是有些犹豫地说:“其实……我……那个……妈妈你以前是个怎么样的人?在来到这个世界以前”

“军人。”

“这个我知道,我想问的是……”

“你知道的话就别问这么多了。”李燕迅速终止了苏芳的提问,“陈杭跟你说什么了吗?”

“没有,他什么也没说。”

“那就行,总之,关于妈妈以前世界的事,你以后都不要再提了。”李燕将红茶一饮而尽,站起来准备离开。

“等等。”苏芳说,“陈杭什么也没有跟我说……”

“我又不是准备去找他算账。”

“他什么也没有跟我说。是我自己头看到的,关于你们原来的世界的记忆。”

“什么?”李燕一下子被吓得双腿发软,咚地坐到椅子上,“你看到了?”

“陈杭说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有被监听的可能性,而我又拜托他教我魔法,所以他是直接将我和他的大脑连起来,让我去看他那些关于‘如何使用魔法’的记忆。”说到这,李燕伸出右手,在自己的掌心处展开一个魔法阵,两三秒之后有奖它收起来,继续说:“看完那部分的记忆之后,我想看一下关于实战的记忆,于是……”

“于是你就看了我们执行任务的情景。”

苏芳点点头。

“呼——”李燕用双手捂住脸,深深吸了一口气,说:“看的时候,你有什么感想?”

苏芳摇摇头。

不是因为没有感想才摇头的——李燕知道这一点——看了那样的记忆没有谁会没有感想。之所以摇头,是因为感想实在太多了,要将它们总结成文字几乎是不可能的。

“这样啊。还有其它的事你应该也知道了吧?”

“嗯,妈妈是权者事,陈杭他已经不是权者的事……”

“什……”李燕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的是真的?!”

苏芳这时才意识到陈杭曾经交代过自己,千万不要告诉妈妈“其实陈杭是知道李燕是权者”的这件事。但刚才的话已经确确实实被妈妈听到了,于是说:“陈杭他其实知道妈妈你是权者的,但他没有要和妈妈你战斗的意思。”

“那样的事怎么都好,你说陈杭他已经不是权者了?”

“……”

看着妈妈的表情,苏芳意识到自己泄露了一个绝对不能泄漏的秘密。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李燕追问道,心急如焚的她站了起来。

“就是苏芳所说的那样回事……你们那么吵,还让人睡觉不?”一个声音从走廊里传来。是陈杭。他走到饭厅,拉开苏芳身边的一张椅子,很平常地坐下,又很平静地说:“果然是偷看了呢。我不是说了不要随便看的了吗?”

“……对不起……”苏芳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己知道你会哭。”陈杭从裤兜里拿出纸巾递给苏芳,“擦擦泪。别哭啊,我又没怪你是不是?”

“陈……队长,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是说了就是那么回事吗?”陈杭依然很平静。

“你倒是解释一下啊。”

“哎……致国防部。”陈杭小声地说,但可能是在这安静的夜里的缘故,这句话显得比平时任何一句话都要大声。

李燕大吃一惊:“队长……你……”

话才刚开口,一把声音就在李燕的身后冷冰冰地说:“请问有什么吩咐吗?”

李燕的脑袋还没明白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出于军人的本能,她的身体率先采取了行动——她双脚轻轻一蹬,双手撑桌,整个人就脱离了原来的座位,在空中翻了一个跟斗之后落地。这时,她已经站在陈杭这一边了。

是昨天那个自称是代表国防部的人。他先是很恭敬地向陈杭行了一个礼。

“刚才的话全部都听到了吧?”陈杭问。

“我听到的和阁下所听到的内容相同。”对方恭敬地说。

“能消去气息的权能挺不错啊,而且连体形都能隐去。了不起了不起。”陈杭很缓慢地说。他的话没有带上任何的语气,因此,这样的一番话根本不能让人觉得这是在表扬。

说话的同时,陈杭斜着眼瞄了一下坐在自己旁边的苏芳。她将双手夹在大腿之间,肩膀向内收紧,弯着腰,眼睛紧紧盯着面前的茶杯,不敢动弹——就像遇到危险时,极力将自己蜷成一团的仓鼠一样。

陈杭伸手握住苏芳的手腕。

苏芳见陈杭向自己伸出手,才敢慢慢抬起头看向陈杭那边。

陈杭的眼睛依然看着前方,但这已经足够让苏芳放心的了。陈杭依然用毫无语气可言的声音说:“坐下吧,别一直站着。”

“谢谢,那我就不客气了。”

“队长,你到底做什么打算?”李燕弯下身小声说。

“你也坐下。”陈杭没有给予任何解释——以前也是这样,对于陈杭认为不需要解释或者不便于解释的事情,陈杭是不会给予任何答复的,作为陈杭手下的李燕一行人需要做的只是盲目地服从队长的命令——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

李燕在陈杭旁边坐下。

几乎就是在李燕的屁股碰到椅子的那一瞬间,陈杭启用灵力,以极快的速度站起来,同时强制苏芳进行灵装化。对方在察觉到陈杭的动作的时候就将手伸向自己后背,但当指间碰到枪柄的时候,陈杭已经用枪指着他的眉心了。

“用手枪是杀不了我的,把它扔掉。”陈杭说。

国防部先生慢慢地从背后抽出手枪,然后扔到走廊上

“我投降。”

“不必投降,你坐下,我现在开始慢慢谈。”

从他的抽枪的这个动作大概可以推断:他还没得知李燕是权者——当然也有可能是他故意装出来的。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用普通的枪对付权者是完全没有用的,这一点对于灵装化的灵类也是一样;在刚才那样的情况下,一般人都是不会选择使用手枪的,而且既然他能够当上国防部的代表,那么应该不会冒失到“一个不小心把枪拔了出来”的地步。

对方坐下之后,陈杭将苏芳在她原来的位置上复原。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苏芳问。

“没什么情况。”陈杭笑着说,“你就当作是在看电视剧就行了。”

“哦。”

“陈先生这是体贴啊。”国防部先生说。

“怎么称呼?”陈杭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话,冷冰冰地说。

“我姓李。”

“你好,李先生。”

“你好。”

“听了刚才的话,关于拉拢我的事,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我更有拉拢你的必要了。”

“你认为我会做出什么样的回答?”

“我希望你能够答应。”

“不是‘希望’是‘认为’。”

“这还得请教一下先生。”

“我的回答是‘不’……不过如果你们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话可以叫我,但是决定是否要出手相助的是我……谈得通吗?”

“谈不谈得通先放一边,能先告诉我为什么吗?”

“如果我加入你们的话,我就成了你们的手下不是吗那时候,如果我不同意你们的做法,我该怎么办?你们又该怎么办?”

“也就是说不愿被我们牵着鼻子走。”

“正是。”

“交涉决裂了呢。”

“是的。”

两人依然很沉稳地说。

李燕已经做好了应战准备。

“我们能另开炉灶吗?”李先生说。

“随便。”

“请看。”他对着陈杭面前的桌面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就好像那桌面上有什么东西似的。

陈杭低头一看——面前的桌面上躺着一个信封,已经相当旧了。

“用全能藏起来的?”

“嗯。”

“什么时候?”

“你说‘致国防部’之前。”

“这是什么?”

“第二套方案。”

“如果这也决裂了呢?”

“没有这个可能。”

“还真是有信心呐,你。”

“过奖。”

陈杭拆开信封,里面含着一张比信封年轻不到哪里去的已经发黄的纸,这张纸只在它的右上角留了几个字——致陈杭。他大吃一惊,但依然保持冷静地说:“有谁之前看过这封信吗?”

“没有。”

“你以为我会因为这么一封信就去当你的手下吗?”

“不。”

陈杭看着这封只有几个字的信,沉默三四秒左右,他的眉头突然皱紧,说:“你有什么打算。”

“你可以不加入我们,也有权利选择是否要帮助我们。另外这封信留给你,只要你不去帮助任何不利于我们利益的个人或组织,我们就会向你提供关于这封信的情报。”

“即使我不帮你们,也不能让我去帮其他人吗?挺好的,我接受。”陈杭将信放回信封里说。

“那我先告辞了。”对方站起来说。

“哎,等等,我还有件事要说。”

“请。”对方重新坐下。

“如果你继续监视我的话……”陈杭有右手在自己的脖子上做了一个切割的动作。

“明白。”对方应了一声之后,站起来,规规矩矩地从大门离开。

苏芳听到大门砰地关上的时候,深深地舒了一口气。她侧过身,头爱在陈杭的肩膀上,说:“那个人好可怕。”

“他就这样走了?”李燕问。

“应该是的。”

“这封信是什么?”

“你注入魔力试一下。”陈杭取出信,递给李燕说。

李燕双手接过来,看到右上角仅有的三个字。她开始尝试注入魔力,但是……“注入魔力又怎么了?会有什么变化吗?”李燕将信递给陈杭看。

“征文部分不是出来了吗?”

“有吗?”

那封信的内容似乎只有陈杭才能看到,至少李燕和苏芳都看不到。写信的人是郭山明,不过仔细想想,能搞出这样奇葩的东西的大概也只有他了。信的内容其实不多,很大的信纸却只在顶部写了那么几个字,让人看上去非常别扭——

致陈杭:

看来你终于找到这封信了呢。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可能我已经不在 了吧?我刚来没多久的时候,有个人问我要不要成为权者,还说那样的 话我就能等到见你了。我也因为这件事烦恼了很久,不过最后还是拒绝 了,因为你说过不能成为权者。队长的命令是绝对的。

我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五十年了,从到达这个世界开始,我就没有停止过 发送魔力波,但是到我写这封信的时候,还没有收到李燕的回复。明明 答应过你要照顾好李燕的,真的很抱歉。

请破坏封魔石。

没有署名,但是从信的内容可以断定:这封信的作者就是郭山明。但他有是出于何种原因才写了这封信的?信后面的“请破坏封魔石”又是什么意思?

走在走在上学的路上,陈杭的脑子一刻不停地想着昨天晚上那封信的问题。郭山明不是那种会开玩笑的人,但是这封有头无尾的信是怎么回事?

苏芳走在陈杭的旁边,一直低着头,没有说话。

“还在在意那些记忆吗?”陈杭问。

苏芳没有回答,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保持原状一直向前走,看着地面。

陈杭见苏芳没有反应,叹了一口气,将手放到苏芳的头上。

(喂,别这么消沉嘛。)

苏芳被脑海里突然出现的陈杭的声音吓了一跳。

陈杭继续说:(这样的话,只要你脑子里想想的事情我都能够听到咯。就不要一直不理我了。)

(对不起。)

(你当然要说对不起,理所当然的。不过不是因为你偷看了我的记忆,而是你从昨晚就一直消沉到现在。如果你真的觉得对不起我的话,你就就开心一点,反正那些都是我的记忆。)

(我看到了……那次人任务……被敌人算计,向指挥部汇报了假情报,又被敌人抓住,为了防止自己这边的情报泄漏,你将……你将队友全部……杀了……)

(嗯,确实有此事,后来还因为我没能将真情报即使传回去,造成了两个师全灭……我的记忆基本上都是些尸横遍野的事啊。)

(……)

(多了解一下我的往事没什么不好,只要你不要想不开就行了。像我这样一直活跃在最前线,甚至是敌人后方的人来说,这样的记忆不是什么不是什么罕见的东西啦。你以后的话,可能对我的一些决断能够稍微理解一下吧?)

(嗯。)

(难得从前线下来了,我可没那没精力充沛地重新回到那个鬼地方去……所以,你放心吧。)

(嗯。)

“呦!早上好!”杜海琪兴高采烈地从后面赶上来,向陈杭和苏芳打了个招呼。

“哦,早上好。”

杜海琪看了看苏芳,一副没有什么精神的样子,然后用很严厉的眼神看着陈杭:“喂,陈杭,你对苏芳做什么了?为什么她精神这么失落?”

“诶……”

“不是的,海琪,我昨天晚上没睡好而已。”苏芳解释道。这是实话,陈杭和苏芳现在都是用魔力在强制大脑保持活动而已。

杜海琪看了看苏芳的眼睛,说:“果然,很凶残的黑眼圈。”

“早上好。”余俊杰这是才跟上来,向陈杭他们打招呼。

“早上好。”陈杭和苏芳应到。

“你们两位怎么了?昨晚没睡好吗?”余俊杰在两人装过头来的时候,注意到了两人都变成熊猫脸了。

“诶诶诶诶,两个人都是?”杜海琪又看看陈杭的眼睛,“啊啊啊!果然是啊!你们两个昨天晚上到底干什么来了?快快从实招来!”

“什么也没做啊。”陈杭将头扭向一边说。说谎话的时候看着别人的眼睛会有很大压力的啊!昨天晚上的事是绝对不能告诉他们的!

“难道真的做了?”余俊杰看到陈杭如此反应,便用征求意见的语气问道。

“什么啊啊啊!?我们还是高中生啊!怎么能做这种事?不纯洁啊啊啊啊啊!”杜海琪发狂似的叫道,惹来周围正在上学路上的同学的注意。

“不纯洁?”苏芳一头雾水。说实话陈杭也是。

杜海琪迅速凑过头来,在苏芳的耳边小声说:“果然第一次会很疼的吗?”

“诶?你说什么第一次?”还是没开窍。说实话陈杭也是。

“好了好了。”余俊杰像捉小猫一样提着杜海琪的衣领将她往后扯,“虽然不纯洁,但是情侣之间偶尔也会出现控制不住的情况。”然后转过头想陈杭他们说:“我们先走了,拜拜。”

“哦,拜拜。”陈杭挥挥手。

“话说苏芳,你知道他们刚才说什么吗?”陈杭看着余俊杰他们的背影,向苏芳问道。

苏芳没有回答。陈杭看看她——满脸通红,就连手指间也红彤彤的。

“喂,苏芳,你没事吧?你知道刚才他们说的是什么事吗?”陈杭还是一头雾水。说实话苏芳不是——脑子里出现的是一幅打满格子的图像。

陈杭见苏芳没有反应,以为她因为天气冷而感冒发烧了,想伸手摸摸她的额头看烫不烫。结果伸出去的手还没接触到苏芳的皮肤,她就一掌将其拨开,然后冲出去两步,转过身,说:“别碰我!色鬼!”然后就冲向学校了。

有了精神是好事,但是……

“那样的反应是闹哪样?我做错什么事了吗?”

从前一直活跃在战争最前线的陈杭,从开始到结束,一直被蒙在鼓里……可悲。

中午的时候,陈杭、苏芳、杜海琪和余俊杰四个人又聚在一起了,不过气氛相对来说没有昨天那么僵硬——因为有了一个能够持续很久的话题。

“按你的格斗技能来说,应该连教官都能打败吧?”杜海琪对陈杭说。

“就是就是,某某部都这么看重你,说明你的身手肯定很不错。”余俊杰附和道。为了防止机密泄露的同时能够正常谈话,“国防部”就理所当然地变成了“某某部”。

“教官?”陈杭问。

“我们的学校和普通学校是不一样的啦。”苏芳解释说,“我们学校除了和普通学校一样的课程和活动之外,还有专门针对灵类灵力传输能力的训练和工匠格斗技巧的训练。教官就是负责教那些东西的。”

“工匠?”陈杭又问。

“就是同灵类缔结契约之后的人。”

“哦——原来如此。”

“缔约之前的灵类和人类被分到前期班,缔约之后的又会被分到后期班。”余俊杰说。

“这又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们很快就要离开这个班级的意思。因为缔约前和缔约后要学的东西都不一样嘛。”

“什么时候分?”

“每个星期的星期五。”

“那不就是今天了?”

“嗯,下午就分了。”

“要是还能和苏芳同班就好了。”杜海琪望着天花板说。

“不和我同班就没所谓?”余俊杰问。

“你肯定是和我同班的啦!”

陈杭看看苏芳。她已经有精神很多了,完全找不到今早那个垂头丧气的苏芳,就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这样以来陈杭也放心很多。

“陈杭,你在看什么?”杜海琪说。

“诶?”

“你刚才为什么一直看着苏芳发呆?如果你是看着她来妄想一些不纯洁的事的话,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我的思想还没浑浊到那个地步啊……”

“也就是说正在不停地往更加浑浊的方向发展吗?可怕的孩子。”

“我只是看看苏芳的样子而已,从认识苏芳到现在我还没哟好好看过苏芳呐!”陈杭解释道。

虽然一开始只是想找个理由不让别人误会,但是说到后来才察觉:哦,确实是这样,真的没有好好正视过苏芳啊。于是他上下大量了一下她——一米五多一点的身高;有着和她妈妈一样的茶色头发,不过长度没有妈妈的那样长,而只能够得着肩膀;相貌嘛,挺漂亮的;服装则是校服,全校一样的,男女也一样。

然后顺便看看杜海琪他们——杜海琪是班花,样子漂亮到难以形容;余俊杰则长相普通,普通到了不需要形容的地步。

总之就是这样。

“呃,对了。”陈杭突然想起了什么地说,“按照你们刚才说的话,是不是说这个学校有教授格斗技能的课程?”

“嗯,后期班的战术课程比前期班的要严格很多的哦。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我是从战场上下来的,还有做心理准备的需要吗?索性我来做教官就行了。”陈杭不以为意地说。

“呃啊,真高傲。”苏芳批评道。

不管苏芳他们对于陈杭刚才的话是怎么想的,陈杭也不会认为自己说错了什么。原因很简单,仅仅是训练的话,重来的机会有多少是多少;但是在战场上,机会对所有人来说只有一次——虽然在原来的世界里执行普通任务的时候根本不用担心自己会有生命危险,但是战友在自己眼前死去的事已经屡见不鲜了,而且对阵其他权者的时候,更是要将自己的生命,甚至是队友的生命做赌注。如果仅仅是训练就要做心理准备的话,战场上可不就要下尿了?

就在这时候,一个穿着运动服的人走了进来,看样子应该是老师了。

“余俊杰和杜海琪在吗?”那个老师大声说。

“在——”两人同时应道。

“苏芳和陈杭呢?”

“在——”

“你们四个人来一下办公室。”说完他就转身出去了。

“啊——有是办公室啊?我今天已经有好好听课的了啊——”陈杭一听到办公室就吓瘫了。

“说不定是分班的事呀。你看,我们四个人都要叫过去。”苏芳说。

“就是就是,苏芳上课的时候很认真的!课后我找她要笔记的时候,她没有一次是借不了的!而且记得很全,比老师的备课本还要全上千万倍!”杜海琪大声喊道。

“你是说你平时听课很不认真吗?”陈杭摊开自己的笔记本说,“我有好好做笔记的哦。你看。”

“呃……对了!我们去办公室吧!哈哈哈……”

这话题转移得太牵强了吧?

来到办公室时候,所有的老师都在场,连校长都来了。其中有一个人特别热惹人注目——他穿着迷彩服,戴着军帽,以军人的姿势立正——他见到陈杭他们进到了办公室,立即转向办公室门口这边,然后行了一个军礼。

先别说苏芳他们,就连陈杭也被吓了一跳——在学校里竟然会遇到这等人物。

当苏芳他们还长大嘴吃惊着的时候,校长就上前说:“恭喜四位进入后期班。这位是从国防部调过来的新教官,以后就由他来担当你们的年级负责人。他说希望作为拥有实战经验的四位,能够在教学的时候作为副教官……我们会通知你们的家长的了。”

“我没问题。”陈杭率先回答。虽然说不希望重新回到战场,但突然之间离开了前线,多多少少会有些不习惯,那不如当个副教官过过手瘾?——陈杭是真么想的;当然他也想到了对方是派来监视他的这种可能性。

“陈杭没问题的话我也没问题。”苏芳有些害羞地说。

杜海琪和余俊杰则相互看看,忧郁了一下才说:“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吧?”

“训练而已,不会有任何问题的。”来自国防部的新教官说。

“那……我们同意。”

接下来,由刚才来教室叫他们过来的那个穿着运动服的老师带着他们四个人参观了后期班的新课室——基本上和前期班的课室没什么两样,就是每个课室里的人数相对来说少一点,而课室的大小基本相同;另外这里的课桌是双人的;还有就是离运动场的距离要近很多。

嘛,这些小事苏芳和杜海琪他们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啦,但是对陈杭来说就大开眼界了——

“哦哦哦!这里的课室人这么少的啊?课桌还是双人的!哇……”一副刘姥姥进大庄园的样子。

“喂,你别这样,很丢人的!”杜海琪在陈杭耳边小声说。

“但是,但是……”但是什么?实在是惊讶过头了,根本说不出。

“苏芳,你也说说他呀,高年级的人还在上课呐!”

“我?……我没所谓……”苏芳用几乎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

“苏芳,你刚才是不是说什么了?”陈杭转过头来问。

苏芳没有回答,稍稍加快脚步赶上陈杭,然后抱住陈杭的右臂。

陈杭吃了一惊:“苏芳?”

“这样大喊大叫的,很丢人的……如果你坚持这样做的话,我和你一起丢人好了……”

陈杭一时间不知如何解决这样的事态,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状况——胸部软软的感觉确确实实地传到手臂的皮肤上了,而且来能感觉到她剧烈的心跳。陈杭的脸上浮起了红晕,眼睛撇向别处,“呃,哦,我不那么大声就是……”

走在前面的一直在解说的老师终于忍不住“咳咳”地咳嗽两声。苏芳这才意识到自己所做的事,一下子放开陈杭的手,满脸飞红……不过和陈杭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不少。

“果然只有苏芳才能搞定陈杭啊。”杜海琪原来如此地说道。

走在她身边的余俊杰拿她很无语,说:“我和你刚开始交往的时候也是那样的啦。”

“诶,是吗?我忘了……话说回来我们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

做男朋友的真可怜,走在前面的三位都在为他默哀。

第二天,陈杭他们正式成为了后期班学生兼副教官。事先说明一下,“后期班”代表的不是一个班,而是一个学部——这个学部分为两个年级,其中二年级的上课时间是下午,格斗技巧的训练时间是上午,陈杭所在的一年级的则刚好反过来。另外有一件值得杜海琪欢喜两天的事——他们四个人都在同一个班上。

中午的时候,陈杭没有像之前两天一样和杜海琪他们聊天,而是来到了办公室,找着了昨天那个刚从国防部派遣过来的新教官,然后将他带到一个一般不会有什么学生接近的地方——楼顶。

“国防部派你过来是为了监视我吗?”陈杭一上来就摊牌。

“嗯,更准确地说是:帮助你。”

“你能帮助我什么?”

“传话。不知怎么的我就被派过来当传话筒了。”

“这样啊。”陈杭摸着下巴想了想,继续说:“我能摸摸你的脑袋吗?”

“可以是可以,但是为什么?”对方上前两步低下头。

“不摸摸别人的头我就信不了那个人啊。我是看重你才那样做的。”胡扯,不过只要摸到对方的头,陈杭的目的就达到了,不必在意太多胡扯出来的细节。

陈杭将手放到对方的头上,发动全能,然后将对方的记忆从他出生开始,从头到尾地检查一遍——

这个人不是权者,仅仅是一个教官。

检查对方的记忆实际所用时间也不过一瞬间,对方绝对不会有任何察觉。

陈杭将手从对方的头上拿开之后,对方笑着说:“虽然我自认为我的实战经验够丰富了,但是上头说你的实战经验更加丰富,所以就找你当副教官了。”

“如果是那样的话,不是应该由我来当教官,你来当副教官的吗?”陈杭已经知道了所有问题的答案,但为了避免对方怀疑,必须通过这样的方式去试探那些部分涉及到了机密事项。

“那样无疑会引起敌国权者的注意的。”

“那剩下的三人呢?”

“苏芳是你的缔约灵类,你当上了副教官,那她当副教官,这是很天经地义的事。至于剩下的两个人嘛,那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目光,而且他们确实有实战经验,不是吗?”

“如果真心要避免被人瞩目的这种情况的话,不选我当副教官不是更好吗?”

“为了能够培养更多更好的人才不是学校的目的吗?”

“也是,哈哈哈。”

“哈哈哈,一起努力吧!”

“好的,今天下午我跟你比试一场做个示范怎么样?什么能力都不用,就是单纯的肉搏。”

“好主意!就这么办!”

陈杭拍拍他的后背,让她走在前面。教官满脸笑容,而陈杭却皱紧了眉头——如此看来,他的脑子里根本没有“机密事项”这样的东西,但是不管怎么考虑,像国防部这样严谨的机构也不会为了“培养人才”而让自己当上“副教官”,因为如果自己的存在被外界知道的话,对国防部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但凡是多留一个心眼为好,所以陈杭和他约定了下午比试一场。

到现在,陈杭的心里大概有数了,只有三种可能:要么他就是权者,能够操纵记忆;要么有权者,或者有谁用能够消除记忆的装置事先改变了他的记忆;再要么就是,其实他自己也是蒙在鼓里。

今天下午的那场比试到底能不能让他露出马脚,这个陈杭心底里也没有数。总之,自己依然被国防部牵着鼻子走,这已经是事实了。

到了下午的时候,直到来到训练场之前,教官都没有宣布“副教官”的事,所以后期班原有的所有同学都和往常一样,但当教官请同学们安静下来,宣布苏芳、陈杭、杜海琪和余俊杰为副教官的时候,下面立即炸开了锅——“难道是那天晚上和其他国家的军队家伙了?”“不会吧?”“但是最近发生的战斗就是在那里吧?”“他们到底是什么人?”……等等,反正能说的下面的人都说了。

“静一下!静一下!”教官说,“下面我来和陈杭同学先比试一场给大家做个示范。”

这时,下面有吵了起来——“反正又是慢动作吧。”“就是就是,不就是纸上谈兵?”“一招一式拆解谁不会啊?”……

见到这样的情况,教官刚想开口,陈杭就轻轻地对教官说:“开始吧,干真的。”

陈杭摆好准备姿势,教官也做好准备。

“对我下杀手也没关系……这你应该知道的吧?”陈杭小声问,“你杀了我就算你赢。”

“那,你摸到我的胸口你就赢。”

下面的吵闹声依然不断。

“哼。”陈杭冷笑一声,双脚一蹬,身体像子弹一样弹射出去。同时,左拳自下而上勾出,对准教官的心脏,而且毫无减速的意思。

教官吃了一惊,因为只是在学生面前做个示范,所以根本没有想到陈杭竟然会以上来就下如此杀手。他连忙将双手护在胸前。虽然避开了致命伤,但是在地面上留下了两道颇深的划痕,两只手也麻痹了。

下面的学生全部吓呆了,就算是在比赛中,他们也没有见过有人会一出拳就取人要害的,更何况这是在两人都没有带护具的情况下?

“陈杭!你在干什么?!”苏芳大声说。

但是陈杭好像没有听到。他对教官说:“我说过干真的,来吧。”

陈杭的眼睛——那是狩猎者的眼神。

看到陈杭用那样的眼神看着自己,教官也知道这次只能也能够上了,虽然陈杭是权者,但是为了避免学生的恐慌,还是不要将他“杀”掉为好。于是教官说:“修改一下规矩,谁先摸到对方的胸部,谁就赢。”

“那你等输好了。”

两人同时向前一个箭步。在两人距离只剩下一个身位的时候,陈杭突然蹲下,伸出右脚,以左脚为支撑,一个转身,右脚击向对方的脚踝处。对方察觉到了陈杭的动作,向上跳起,让陈杭的脚刚刚能够从他的脚低下扫过。

对方这样的动作已经被陈杭预计到了,随着惯性先旋转一拳,然后将右脚收回,左脚一蹬,左掌抱紧右拳,右手手肘再次直取对方的心脏。好歹对方也是从国防部里派过来的,在双方都不用能力的情况下,不论陈杭的身手怎么了得,都不可能在仅仅几个回合内将他拿下。对方将双手护在胸前,这次是一个漂亮的防守,不像第一下那样没有准备而被打出去一段距离——在陈杭的拳头接触到他的手臂的时候,他的身体突然向后一缩,刚好缓和了陈杭的那道力。

接下来两人有过了好几个回合,依然胜负难分。

这时候,太阳已经快下山了。

两人同时向后跳开一段距离,都喘着粗气。

看来这样下去也不是路。教官透过训练场的窗户看看天,已经是放学的时间了,他就对陈杭说:“这次就算了吧?整个下午的时间都已经被我们占去了。”

陈杭咬咬牙,说:“也是。”然后转向同学们这边,深深地鞠了一躬,说:“大家好,我是陈杭,今天刚刚来到后期班的,因为有实战经验所以当上副教官了…………还有,今天下午浪费你们的时间了,真的很对不起!”他又鞠了一个躬。

陈杭心想:可恶,这家伙怎么这么强?身手竟然和我不相上下。原本还计划把他往死里逼,那样如果他是权者的话,肯定会用权能保命,但如果不是的话,那时候再收拳也不迟。但是由于时间不允许,这个计划也宣告失败,而且极有可能已经被对方知道了自己的意图。现在只有见步行步了吧?

“还有三个新来的,这个大家应该都知道了吧?他们都有实战经验,所以都是副教官了。好,请另外三位出来自我介绍一下。”

说是介绍,其实只是出列,让同学们认认你,然后说自己叫什么名字;总之就是当着所有的同学的面,说一些同学们都已经知道了的事情。

苏芳他们介绍完之后,教官又说:“以后有什么不明白的话,可以请教他们哦!”

“老师!”有一个男同学举起手来说,“训练场怎么办?”

这个训练场已经被陈杭他们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去将它搞的破烂不堪——原本光滑得能够看到女生裙底的木地板上出现了四个直径一米左右的坑——那是被教官和副教官一脚踢下去造成的。

“呃——”教官想了想,“我会叫人来整的了。不过未来几天我们的训练课只能在操场上了。”

“诶——”下面一片不满的声音。

不满也是理所当然:零下的温度……就是这个就能让人生寒了吧?

“没问题的!”教官大声说,“你们的热情高于一切!”

“切——”下面又传来了不满的声音。

“总之就是这样了!不许有异议!”

第二天,上学的路上,陈杭依然想着郭山明的那封信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破坏封魔石?这里所说的封魔石指的是那天晚上自己见到的哪间小黑屋吗?如果是的话,那见小黑屋现在又在哪里?那天走得太着急了所以没有记下封魔石的方位。

想着想着,陈杭最终选择了放弃继续思考这个问题,因为有太多人过来打搅了,而且每个人上来不是“早上好。”就是“你好。”,即使不是正在绞尽脑汁思考的人,总是听着这些东西也会烦啊!结果呢?陈杭放弃了思考信件的事,而且不回应任何一个人的“早上好”;不过这样没有反应又不好,所以苏芳一把嘴就说了两个人的份。

回到新教室之后,陈杭坐到自己的座位上,一个同学走过来和他说道:“昨天你还真是厉害啊,竟然和那个教官对阵那么久。”

“有吗?”陈杭真的是一点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昨天我只是和教官做了慢动作分解而已,有什么厉害可言?”

“怎么你也这么说?是你们太谦虚了吧?”

“哈?”

“我们明明看的那么清楚,你这个副教官和教官说是做示范,然后开打了不是吗?你还每次都下杀手,之后还在训练场上搞出了还几个坑呢!”

“我怎么记得昨天我和教官做的只是动作分解而已?”

“陈杭!”杜海琪和余俊杰冲了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昨天和教官过招了吗?”

“没有,怎么了?”

“所有人都说你和教官过招了,而且还把训练场的地板给弄坏了!”

“啊啊啊,我完全不知道!”陈杭的额头用力地扣在桌面上,发出“轰”的一声,全班同学都安静下来,看着这个昨天才来到这个班的“副教官”。

“陈杭……”苏芳在他耳边小声说。

“记忆出错了,到底是谁?”陈杭想极力回想起昨天晚上的事,但是每当有点头绪的时候,脑袋都会突然地会像炸开一样的疼痛。

“喂,那边的。”陈杭向刚才想自己搭话的同学说,“你过来一下。”

“哦。”他来到陈杭的桌子边。

“弯下身。”

“哦。”对方照做。

陈杭迅速将手放到他的头上,闭上眼睛,发动权能。陈杭很顺利地进入了对方的记忆,然后查阅了有关昨天晚上,自己和教官过招的部分——果然有此事,但是为什么自己的记忆和他的记忆会有差别?他从对方的头上把手放下,说:“没事了。”然后,站起来,走出课室。

他来到厕所里,锁上门,发动权能,将自己转移到了体育馆的楼顶——这里的话就对不会有人接近。

陈杭笑了笑,心想:国防部那些人还这是低估我了,明明知道我不是权者了,竟然不会考虑我会拥有不止一个的权能的情况。回复记忆的方法很简单……

陈杭将双手放到了自己的头上,反动“空间操纵”的权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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